当你身处一座绝望的城市中,你不知道明天会有多远,甚至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位于美墨边界的城市蒂华纳,也许就是这样一座绝望的城市。下面睿安信给大家介绍一下。
蒂华纳是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州最大城市。由于紧邻美国,这里的人们可以步行或者驾车穿过边境线,到达圣地亚哥。
一条边境线,却隔出了两个世界;甚至在蒂华纳城其中,也分割成无数个你未曾知晓的世界。
故事一
他们相识于蒂华纳运河河畔
有时候, 苏西·里奥 会前往蒂华纳的一家名叫 Las Memoria 的艾滋病患者安养院 ,也是她曾视为家的地方。
苏西层是一个瘾君子,但 2001 年开始,苏西停止使用海洛因。通过一些关注 HIV 患者的非营利组织的帮助,苏西开始接受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的治疗。其中就有在 AFABI 工作的 帕特里夏·冈萨雷斯 医生,她推荐苏西前往 El Cuete 做一些推广工作。四年后,已检测不到她携带有 HIV 病毒。她成功了。
对于那些对抗毒瘾、无家可归、身陷贫穷和抑郁的人中,很多都是艾滋病感染者或者高风险感染人群。对他们而言,苏西代表着希望。
她对需要治疗和帮助的人提供指导,同时也在多个研究机构里发挥着「看不见」的重要作用。苏西在许多地方受到欢迎,当然也有不友好的地方,比如波尔多。
蒂华纳地区三分之二的瘾君子都患有潜伏性结核病,但他们佩戴口罩却出于别的原因:他们相信外科口罩可以吓走警察,因为警察会害怕被传染。
为了寻找愿意加入艾滋病研究项目的人,苏西经常在蒂华纳运河河畔奔走。2013 年 9 月,苏西在这里认识了 维克多·摩拉 。
维克多在运河附近的波尔多社区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一个毒品泛滥的不良社区,对于他来说:「这里都是无望之人,在此堕落,在此死亡。」 。
2005 年,维克多正在寻求自身感染性病的治疗,但是检测结果却告诉他 —— HIV 阳性。在他来到 Las Memorias 之前,他的免疫系统已经被艾滋病毒破坏殆尽。
维克多的内心明白,不去治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需要去等待政府运营的艾滋病防治诊所来鉴定他是否可以注射抗后病毒的药物。
和维克多一样,苏西也是HIV病毒的携带者。她曾在病重时期向 Las Memoria 寻求帮助,坚信安养院可以治愈她的疾病。
但是对于维克多而言,他是否能活下去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在 2013 年 11 月,接受了抗后病毒治疗之后,维克多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几个月后,逐渐恢复的他离开了安养院,回到了他曾经居住的社区波尔多。
「我回到那儿,是因为我还有选择。」维克多说。
不久,维克多被警察逮捕,「警察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检查,就把我丢进了警车」。在法庭上,维克多告诉法官他是HIV患者,还给法官看了他正在服用的一些药物。维克多被释放了。
2015年 6月,维克多离开了波尔多。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瘾君子和警察了。去他妈的,我要离开这儿。」
维克多前往了罗沙里多,两地之间的距离大概是 20 英里。他足足走了 2 天。
他在罗沙里多一直待到 9 月。因为要去诊所补充药物,他乘坐公共交通回到蒂华纳。他停留的第一站是 Las Memorias 安养院。一份免费的午餐、周年庆祝派对的邀请 —— 他收到了这些礼物。
故事二
即使我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但是我也觉得自己就是来自美国
我的整个人生都他妈被抢劫一空
蕾娜·奥提斯 在美国的南加州长大,小时候的她梦想成为一名警察:「警察真是一份美好的职业啊,但我却用毒品毁了自己的一生」。
1968 年,蕾娜出生在墨西哥的米却肯省。一岁时,随父母一起搬到了洛杉矶的郊区生活。蕾娜曾是高中的拉拉队队长,但为了帮她的母亲分担照顾 6 个孩子的家庭负担,她中途退学,去做一些底层工作来补贴家用。
「曾有一段时间,我们滴米未进。」蕾娜说。
从青少年时期开始,她的生活离不开海洛因。23 岁,在最好的年纪,蕾娜因抢劫而坐牢半年。「我当时甚至不知道女人也会被关进监狱 —— 我就是这么白痴。」
28 岁时,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蕾娜被判刑 3 年,刑期一满立即驱逐出美国,遣送到蒂华纳。有记忆以来,她从未来过墨西哥,「我对蒂华纳一无所知。即使我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是我也觉得自己就是来自美国。我的整个人生都他妈被抢劫一空。」
蕾娜偷偷越过边境线回到美国,在一家帮助老人的护士协会找到了一份工作,她甚至还生了第五个孩子。
在 2001 年 911 袭击之后,美国政府收紧了边境政策,加强边境线的巡逻,许多试图偷渡的墨西哥人被拦在铁栏之外。在美国境内也开始对非法移民进行遣返,即使这样,蕾娜也从未考虑过回蒂华纳生活。「我们不该活成这样,即使是动物也不应该。这是如此错误和糟糕。但是,是我们生于此地,是我们自作自受。」
「他拿着石头砸自己,足足两个小时。」当谈论到一个因药物过量而死亡的男人时,蕾娜说道。
「他磕了太多、太多药,但是他一直在说话,眼睛也睁着。」
蕾娜和伊思拉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几个星期前被车撞了。在运河与蒂华纳城中心之间的高速公路上,经常发生这样的事:行人穿越公路,嘣,被车撞伤,或者直接撞死。
撞伤痊愈后,这个男人在出院的那天死了。
服用海洛因会提高身体的耐受度,因此长期使用海洛因的瘾君子在一段时间的停用后,最容易发生吸入毒品过量的情况。于是,他就这么死了。
2014 年,圣地亚哥和美国一些其他城市的警察开始携带一种鼻腔喷雾,喷雾里含有纳洛酮,是一种防止药物过量的解毒剂。而 2015 年的蒂华纳却仍然没有。
故事三
如果你
把一个人从运河这边儿
送到了蒂华纳城
那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这就像是一条耶稣的赴难之路
在长期注射海洛因后,瘾君子们的胳膊和腿上通常会发生许多脓肿,甚至静脉栓塞。他们不得不把海洛因注射进自己的脖子。
除了清理伤口之外,运河诊所提供的医疗保健主要限于通过补液来治疗腹泻。
住在运河附近的冈萨雷斯医生从小在蒂华纳长大,她说很多她治疗的患者都不愿意去她曾经工作过的蒂华纳综合医院。「如果你把一个人从运河这边儿送到了蒂华纳城,那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这就像是一条耶稣赴难之路。」
很多病人也会害怕医生,他们说,就算他们到了医院里,医生也不会好好照顾他们,只会切掉他们的腿或者胳膊。这是一个错误的假设和判断,但双方之间存在着阻碍。我们需要一起来消除患者的不信任感。
2013 年,388 名在蒂华纳综合医院接受治疗的HIV患者中,只有 82 名死亡,剩下的 306 名患者都活着。而且只有三名患者进了一次急救室。
「很多人批评蒂华纳综合医院,」塞缪尔·纳瓦罗,医院的首席流行病学家和艾滋病门诊的负责人说。「很多人无法理解医院所面临的挑战,」他说。 「往往病人来到医院时,已经是非常严重了。最大的问题是病人自己延误诊断。」
故事四
在蒂华纳的北区
很多妓女站在街头吸引客人
每个人都有块自己的地盘
玛莎·帕特里夏·鲁伊斯 已经 53 岁了,她依旧是个妓女。
在蒂华纳的北区,很多妓女站在街头吸引客人,每个人都有块自己的地盘 —— 玛莎的地盘在 El Cuete 办公室的正下方。